“熊今年换菜单了，人味儿的。”

这句话刚刷出来，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。13条人命，比2006年以来的任何一年都猛。朋友圈一堆人嚷嚷“保命要紧”，可更多人压根没意识到，这已经不是深山里偶然撞见的倒霉事，熊已经把餐桌摆到了家门口。

7月4号那个早上，岩手县一户人家的门被拍烂。80多岁的爷爷刚端起味噌汤，黑影扑进来，三分钟后就只剩血迹和碎布。专家到场一看，胃里有肉，牙缝带头发，结论写得冰冷：这头熊进门前就想吃人。过去130年的记录里，日本从没出现过这么赤裸裸的“专门吃人”。

光看数字更吓人。2021年死了5个，2023年涨到6个，今年直接翻倍跳到13。往年大家还觉得“概率比中彩票还低”，现在没人敢拍胸口。

为什么突然崩？把镜头拉远就明白了。政府前些年拼命把熊往山里赶，口号喊得响：保护动物。结果熊多了，山没变宽，吃的根本不够。今年北部山里的橡子、栗子集体欠收，熊饿得发慌，只能下山翻垃圾桶，甚至推开住户的门。

再加上一种新角色——“城市熊”。母熊被猎或者被抓，小熊没人教规矩，干脆赖在市区边缘，靠便利店后门的剩菜剩饭混日子。时间久了，人味对它们来说不再是危险信号，反而像开饭铃。

城市也跟着遭殃。札幌、仙台这些平时跟熊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，今年也频频报警。市民早上出门倒垃圾，抬头就看见阳台外一双黑眼睛，吓得鞋都跑掉。人熊边界被橡皮擦一点点抹掉，再没人能说“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家附近”。

地方官厅先扛不住。秋田县一把手直接喊话防卫省：人手不够，来帮忙。大家都以为自卫队会端枪进山，结果人家研究完方案，说不带枪，只负责搬运捕熊笼和发发传单。熊要是能看懂传单，估计也得笑出声。

超市货架更真实。一款会学狗叫的驱熊盒子，以前一天卖十个算旺季，现在一天扫空七八十个，老板补货补到手软。有人一口气买五个，车里、玄关、后院、甚至马桶水箱上都贴一个，活像给房子穿护身符。

外国经验摆在那。加拿大把垃圾桶做成熊打不开的铁疙瘩，美国在国家公园周边修电网，两边都先把“别让熊吃到人饭”当作头等大事。日本现在两头堵：完全保护吧，人命在流血；一口气猎杀吧，又担心国际舆论骂灭绝动物。

想折中？先得把账算清楚。熊口到底多少，山里还能塞下多少，坚果产量能不能撑得住，这些数据到现在还是一本糊涂账。没有准数，任何政策都像蒙眼射箭。

老百姓能做的，只剩下把门窗钉得更紧，出门结伴，随身带铃铛。可熊也在学乖，有的干脆半夜翻窗，有的连铃铛都不怕。恐惧像水渍一样，从山脚慢慢渗进城市心脏。

专家在电视里反复提醒：遇到熊千万别跑直线，别上树，别装死。可真撞上的那几秒，腿先软了，谁还记得这些口诀？

更尴尬的是，熊今天吃人，明天可能就是一级保护动物。政策一掉头，今天喊打的市民，明天又得签字同意拨款保护同一头熊。情绪在“救命”和“保熊”之间来回横跳，谁都不敢保证下次投票站在哪边。

有人把希望寄托在科技：无人机巡逻、红外相机、ai预警。想法很好，预算一砍再砍，最后能落地的也就是几台旧相机，画质糊得连狗熊浣熊都分不清。

说到底，这是一场拉锯战。熊要活，人要活，地盘就这么大。过去几十年，人把山林切成住宅、滑雪场、观光公路；现在熊带着饥饿和本能反击，只是它们不会开会投票，也不会签协议。

对策不是没有，只是需要同时按下好几个按钮：给熊留够林子、把人类垃圾管死、科学调控数量、让社区学会共处。任何单一手段都像单脚走路，迟早摔个大跟头。

眼下最紧迫的是别再让第14个名字出现在新闻标题里。秋田县已经开始组织“熊巡逻队”，夜里打着手电巡山，碰到熊就放闪光弹驱赶。听起来像拍片，但队员是真的拿命换大家的安稳觉。

网上有人自嘲：以后见面不问吃了没，直接问今天你那边熊出没没。玩笑背后是真实的焦虑，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则推送里的数字。

写到这里，手机又跳出一条推送：仙台市郊外发现新鲜熊掌印，直径接近成年男子手掌。配图里泥土翻动，像是谁刚撕开了城市与荒野之间的最后一层纸。

熊学会了开门，人能不能学会关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