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9月25日清晨，山西平型关的山谷里雾气还没散尽。八路军115师686团的战士们趴在冰冷的岩石后面，手指扣在扳机上，眼睛死死盯着山下那条像蛇一样蜿蜒的土路。团长李天佑抹了把脸上的露水，心里直打鼓："小鬼子到底来不来？可别让咱们白等一宿。"

突然，远处传来"突突"的汽车声。打头那辆卡车上插着膏药旗，车厢里坐着十几个鬼子，钢盔在晨光里明晃晃的，活像一群铁皮罐头。这些家伙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日本话，有个矮个子还掏出酒壶灌了两口，完全没注意到头顶山坡上埋伏着上千号人。

"狗日的小鬼子还挺滋润。"3营长啐了口唾沫，把手里的大刀片往石头上蹭了蹭。这把刀是去年从国民党保安团手里缴的，刀把上还留着道血印子。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小战士，那孩子才十六七岁，攥着汉阳造的手直发抖。

汽车队刚开到老爷庙下面那段窄路，突然陷进泥坑里不动了。后头的骡马大车全挤作一团，有个鬼子军官跳下车，照着马屁股就是两鞭子。这场景把埋伏的战士们都逗乐了——这帮东洋鬼子怕是不知道，昨晚上八路军特意往路上泼了几十桶水。

"砰！"随着李天佑的驳壳枪响，整个山谷顿时炸了锅。机枪子弹像下雹子似的往公路上砸，手榴弹在鬼子堆里开花。有个戴眼镜的日本兵刚举起望远镜，脑门就被开了个血窟窿。那辆打头的汽车油箱被打爆，轰隆一声炸成个大火球，烤得路边的野草滋滋响。

板垣师团这些鬼子到底是精锐，挨了揍马上反应过来。两个中佐躲在卡车底下，指挥机枪手往山上扫射。子弹打在岩石上火星四溅，有个正在扔手榴弹的八路军班长突然身子一歪，血从胸口汩汩往外冒。

"他娘的，跟小鬼子拼了！"3营长眼珠子通红，抄起大刀就往下冲。战士们像下饺子似的往公路上跳，有个小战士冲得太猛，直接骑在了个鬼子军官脖子上。那鬼子嗷嗷叫着要掏手枪，被后头赶上来的炊事员一铁锅砸晕过去。

老爷庙那边打得最惨烈。鬼子知道这山头要紧，不要命地往上攻。八路军有个排长肠子都被打出来了，硬是用绑腿缠住伤口，抱着炸药包滚进敌群。山腰上那棵老槐树被炸得只剩半截，树杈上还挂着半片血淋淋的军装。

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，687团从东边包抄过来。这下鬼子可慌了神，有个戴白手套的指挥官举着军刀乱挥，被神枪手一枪打飞了天灵盖。剩下的鬼子钻到车底下顽抗，有个愣头青战士想抓活的，刚弯腰就被打穿了肩膀。

"别跟鬼子讲客气！"杨勇政委嗓子都喊哑了。他亲眼看见个鬼子伤兵拉响手雷，抱着个八路军小战士同归于尽。战士们这才明白，对面这群畜生根本听不懂人话，只有刺刀和子弹能让他们老实。

打到太阳偏西，山谷里终于安静下来。硝烟混着血腥味呛得人直咳嗽，公路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鬼子尸体，活像晒干的咸鱼。有个老班长蹲在路边数战利品，突然乐得直拍大腿——缴获的罐头里居然有日本牛肉，这下伤员们可算能开荤了。

平型关这一仗打得解气。115师不光端了板垣师团1000多号人，还缴获了堆积如山的物资。最让战士们得意的是那几十辆卡车，虽然大部分被炸成了废铁，可剩下来的足够组建个汽车队。有个东北籍的战士摸着方向盘直掉眼泪，说当年在奉天兵工厂当学徒时，日本师傅连碰都不让碰这玩意儿。

消息传到后方，老百姓可炸了锅。五台山的和尚们连夜做了几百双布鞋送到前线，有个老方丈还非要看缴获的膏药旗，说要在菩萨面前镇它个七七四十九天。蒋介石那边也发来嘉奖令，不过战士们私下都说，要不是阎锡山的晋绥军放水，东跑池那2000鬼子一个都跑不了。

这场胜仗就像捅了马蜂窝。板垣征四郎在太原听说消息时，把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。这个中国通怎么也想不明白，那些穿着草鞋、扛着老套筒的"土八路"，怎么就把他精心调教的王牌部队打得满地找牙。倒是延安窑洞里的毛泽东抽着烟直乐，跟朱德说看来咱们的"山地麻雀战"比国民党的正规打法还管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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